摘 要:俄罗斯有关专家认为,俄罗斯民族心智是作用俄罗斯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对它的探讨有助于中俄两国人民的相互理解和在各领域各层面上的沟通。一个民族的心智是多种因素作用下长期积淀的结果,并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化。本文介绍俄罗斯不同学科的心智探讨状况和观点;略论地缘政治、空间、宗教、文学、艺术等对俄罗斯民族心智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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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俄罗斯;心智;精神性;民族性格;因素
中图分类号:G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949X(2017)-08-0056-02
一、对于“心智”
俄罗斯著名语言学家В. Колесов在他的专著“Язык и ментальность”中总结到:“心智问题产生于法国观念主义,形成于英美称名主义,最终完善于德国和俄罗斯的现实主义。”[1]。在欧洲,心智问题已经被讨论了一个多世纪,但至今还没有确立一个被普遍接受的定义。心智(mentalis) 在英文心理学词典中被解释为“独立个体或个体阶层的智慧特点”;“智慧的趋向、形成和内容”;“思想形式,思想方向和特征”;在俄罗斯,对心智的探讨是从不同学科领域进行的。比如,社会心理学家将心智定义为具体文化背景下的人类心理特点;民族学家认为,心智是关于具体行为的优先权、规范及模式的民族观念体系;从文化学角度讲,心智被理解为精神装备,其中包括语言、智慧、意识、思想和“我”;语言学家和哲学家将心智解释为追求完整的世界图景。
早在心智这一术语被英美学者提出之前,俄罗斯学者就开始了相关的探讨,只不过称之为“精神性”,是俄罗斯哲学探讨的传统主题。我们看到,俄罗斯学者们一方面要把心智“与俄罗斯传统意义上的精神性区分开来”;另一方面,却不得不借助对精神性的探讨成果和经验,将心智理解为民族精神文化的一部分。
在中俄跨文化交际探讨框架中,我们将心智理解为具体文化背景下的民族心理特点,它与历史、经济、政治、宗教信仰、哲学、文化、空间和地域等因素息息相关。
二、作用俄罗斯民族心智的主要因素
1. 地缘政治与空间
地缘政治是作用一个国家的文化、经济、政治、外交等方面形成的要素之一。19世纪初,俄国著名思想家、社会活动家П.Я. Чаадаев曾写到“有一个因素,它有权控制我们的历史进程,它用一根红线串起我们的整个历史,它囊括了历史的所有哲学,它出现在社会生活的所有年代并决定它们的性质,它同时表现我们政治的伟大和我们思想的软弱,这就是地理因素。”[2]。
俄罗斯处在欧亚两大陆。这种地理位置使它受着不同的文化和宗教的作用而形成二元性的特点。俄罗斯的东正教不仅汲取了拜占庭的宗教传统,而且加入了科普特人的异教理念。在俄罗斯民间口头创作中包含着农耕、游牧文化。在政治制度方面吸纳了东方的带有地方民主专政的独裁暴虐。
古罗斯最初是建在欧洲,地缘政治轴在第聂伯河流域,大多数的外交关系是与欧洲国家建立的。俄罗斯文化的形成也是很大程度上受欧洲文化的作用,(例如,文字、宗教、政治制度)。而蒙古-鞑靼的占领与统治使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和文化发生了变化。因此,俄罗斯政权依赖于东正教和东方文化因素,看到西方的侵略性后,开始向东方发展,地缘政治轴开始转向伏尔加河流域,后转向乌拉尔山地区。亚洲的文化、政治制度、人民生活方式对俄罗斯产生了作用。
俄罗斯人的祖先生活的地方,疆土辽阔,自然环境严峻,使古罗斯人长期不能安居乐业。为找到一个理想的家园,他们在马背上游荡,四处扩张。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们的生存方式、性格、心理、甚至信仰。这种过于原生态的生活使俄罗斯人最初就缺少理性的根基[5]。
俄国哲学家Н. Бердяева在 “Судьба России” 一书中将俄罗斯广阔的领土视为俄罗斯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因素:“无边无际的广阔空间使俄罗斯民族的心灵受着严重压迫,形成了俄罗斯国家无界限的心理,宽广的心灵看不到边际……”[3]。 在这里生长的俄罗斯人民永远需要无边无际的土地、皑皑白雪、宽阔的空间。
由此可见,地域空间作用了俄罗斯民族心智的形成,使他们成为热爱自由、心灵宽广、随心所欲、热爱祖国的民族。
2. 宗教
宗教是作用民族心智形成和发展的重要因素。许多俄罗斯学者如Лосский Н.О., Тихомиров Л.А., Соловьев С.М., Милюков П.Н., Ильин И.А., Франк С.Л., Федотов Г.П., Булгаков С.Н., Бердяев Н.А.等人对俄罗斯社会环境基础的宗教精神性进行了深入探讨。但将宗教意识作为社会文化和社会稳定性的探讨要归功于法国学者Эмиль Дюркгейму和德国哲学和历史学家Макс Вебер。他们向人们揭示了宗教与其他社会意识形态的关系。
东正教在几百年间对俄罗斯生活、文化、道德等诸多方面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Н. Бердяев在略论俄罗斯民族性格时说,俄罗斯的东正教并没有给普通人提出很高的道德标准。它的实质主要不在于道德标准,而是教人们做谦和恭顺的人:要有谦和恭顺的意识,而不是拒绝罪过;要在恭顺和忏悔中赎罪。因此,俄罗斯人遵从所有的道德原则,“宁可谦和地犯罪,也不高傲地完善自我”。在严重犯罪之后去教堂忏悔,跪在神父面前哭一通就可得到饶恕了。也就是说,人应该知道自己的罪并为之忏悔,这便是东正教的本质理念。在俄罗斯人内心深处,膜拜并不是因为崇敬圣灵,而是要获得宽恕。因此,哲学家们指出,俄罗斯民族的主要性格特点就虔诚和对绝对善的追求。
俄罗斯民间文艺创作体现了俄罗斯民族对宗教、对上帝的态度,其中一部分教育人们应该如何对待上帝和世界:Богу дашь, и в окошко подаст (对上帝虔诚,他也会回馈于你);Богу жаль куря, а чёрт возьмёт порося (上帝怜爱小鸡,而魔鬼带走小猪);Богу молись, а в делах не плошись (祈祷上帝,也不要忘记做事);Богу молися, а сам не плошай(祈祷上帝,同时要自律); Богу молиться - вперёд пригодится (祈祷上帝,日后受用)。
在宗教的作用下,俄罗斯民族具备了忘我牺牲精神、人道主义精神以及善良、温和、顺从等性格特点。
3.文学与艺术
俄罗斯人民用自己的智慧创造了庞大的文学宝库。按А.托尔斯泰的话说,正是充满智慧的谚语、谜语、欢乐和忧伤的仪式歌曲、勇士赞歌丰富了俄罗斯民族的精神世界。我们在俄罗斯十八世纪的作家们的著作中,发现他们对谚语和俗语的关注。克雷洛夫在自己的创作中使用了各种各样的谚语和俗语:
Одна беда всегда другую накликает.
Ребёнок, черепком наметя в Голубка, -
Сей возраст жалости не знает, -
Швырнул и раскроил висок у бедняка.
(Крылов, “Два Голубя”)
普希金、奥斯特洛夫斯基、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等文学泰斗也将大量的谚语和俗语引用在自己的著作中。谚语和俗语中反映的是人民的经验,道德伦理的、社会美学的、艺术的和教育的思想。它们保存着民族发展史,体现民族性格。
А. Сергеева指出, 俄罗斯人通常是感情胜于理智,感情需要胜于物质需要。俄罗斯人遇到难题时,总是遵照“心里的声音”来解决,而不是根据理智和逻辑去找解决问题的方案[4]。大量的成语和俗语可以向我们证实这一点: Душа всему мера. (心灵就是整个世界); Душа с душой беседует. (心灵相通); Душа душу знает, а сердце сердцу весть подает.(心灵相通;心心相印);Душа не принимает; с души прёт, скидывает. (心里无法接受); Душа всего дороже. (灵魂比什么都重要); Душа согрешила, а спина виновата. (灵魂作孽,后背受罚); Душа не сосед, не обойдешь.(心灵不是邻居,躲不过的)。
俄罗斯人崇拜美,追求美好的事物。俄罗斯民歌、绘画无不淋漓尽致地反映大自然的美景;宽广博大的俄罗斯人的胸怀感受到更宽广更深刻的美。俄罗斯人对美的需求是永远的,Н.Бердяев说,艺术是决定俄罗斯民族性格的主要因素。
一个民族的心智是多种因素作用下长期积淀的结果,并且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化。因此,我们对俄罗斯民族心智探讨的道路还很长,它不仅有助于深层挖掘俄罗斯历史本质,增强对俄罗斯民族的认识,而且将促进中俄两国人民的相互理解和在各领域各层面上的沟通,推动中俄两国跨文化交际的理论探讨与实践。
参考文献
1.Колесов В., Язык и ментальность[A]. 杨明天 译, 语言与心智,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7
2.Идеи Е.Д. Поливанова в свете современных лингвистических концепций. [A]Проблемы социолингвистики. [C] Смоленкс: СГПУ, 2003. - с.168. с.48
3.Бердяев Н., Судьба России, [M], Москва, Эксмо, 2017
4.Сергеева А. Русские: Стереотипы поведения, традиции, ментальность. [M]Москва, Наука, 2017, -328с.
5.金亚娜,俄罗斯民族的人文特征[J]《中华读书报》
责任编辑:刘 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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