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游戏乃是人类的一个普遍现象和人生的存在方式之一。正如著名的荷兰学者赫伊津哈所说,文明是在游戏中并作为游戏兴起而展开的。因此,中西的许多思想家都非常重视对游戏的思考和探讨。 孔子讲“游于艺”、“成于乐”,庄子言说的则是“逍遥游”。视域的不同从根本上决定了二者的异同。当然,庄子与孔子的“游”又是互补的。其互补性关于形成整个中国传统的“游”的思想产生了深远的作用。可以说,此后中国传统思想中关于游于山水(自然)的态度和游于艺术的态度,以及游于人生的态度,基本上都是孔子和庄子“游”的思想的发展。 与中国的“游”相比,西方对于游戏的理论存在着较为明显的历史分期。根据其思想主题的不同,大体上可以分为五个阶段:古希腊的游戏说(思想的主题是世界,代表人物为赫拉克利特、柏拉图)、中世纪的游戏说(思想的主题是上帝,以《圣经》为代表)、近代的游戏说(思想的主题是人性,代表人物为康德、席勒)、现代的游戏说(思想的主题是存在,代表人物为维特根斯坦、海德格尔以及伽达默尔)以及后现代的游戏说(思想的主题是语言,代表人物为德里达、福柯)。 由于中西游戏理论存在着巨大的异同,我们权且将前者称为“游”的思想,而将后者称为“游戏说”。 诚然,进行中西思想比较并非易事,因为真正的比较乃是文化之根处的比较,而非仅仅满足于一鳞半爪式的沾沾自喜。任何浮躁、虚张声势、任意敷衍式的所谓“中西比较”都是与真正的比较精神背道而驰的。当然,中国的“游”和西方的“游戏说”也并非如某些“民族(文化)中心论”者所说的那样不可比较,这不仅是出于中西文化的生死存亡所迫而势必为之者,更是由“游”和“游戏说”本身的特点所决定的。 中西“游”和“游戏说”的相通之处:首先,中西文明都是在游戏中 3 并作为游戏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这是我们这里之所以能进行真正的中西 “游”和“游戏说”之比较的深层地基;其次,无论是中国的“游”还是 西方的“游戏说”都浸透着对人的生存本身的深沉关切,这使得中西“游” 和“游戏说”的在存在的维度上的深层次对话成为可能;再次,中西“游” 和“游戏说”都有着丰富的自由意蕴,这是游戏精神的重要特征之一;最 后,无论是中国的“游”还是西方的“游戏说”(主要指古希腊、现代以 及后现代的“游戏说”)都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生生不息的。 在看到中西“游”和“游戏说”的相通之处的同时,我们更应清醒地 看到两者毕竟深植于两个相距遥远的文化,因而,两者之间的巨大异同亦 是不言而喻的事实。其一,中西“游”和“游戏说”的巨大异同主要表现 为中西人生态度和思维方式上的不同:关于中国的“游”来说,或许我们 可以称之为人与世界相互缘起的“构成性”之游戏,或曰:主客不分、物 我交融的天人合一式的“游戏”,而西方的“游戏说”则是深植于主客二 分、主体性准则的“现成性”游戏。其二,中西“游”与“游戏说”的差 异也表现在二者不同的审美体验方式上:中国的“游”是一种“神与物游” 的审美体验方式,而西方的“游戏说”则是一种“思”的审美体验方式, 即一种由理性主义所决定的偏重略论的逻辑思维。其三,中西“游”与“游 戏说”的异同还表现在二者不同的话语体系上:如果说西方的语言观的核 心即“逻各斯”倾向于“有”,是可以言说的,那么,我们中国的“道” 言观则倾向于“无”,是不可言说的。 前面我们略论了中西“游”和“游戏说”的巨大异同,但这并不等于 说,二者便没有任何对话的可能。 一、思维方式。中国的传统哲学虽有物我和谐交融的诗化之境,但因 缺乏主客二分的思想和主体性准则而没有产生严格意义上的科学和宗教。 中国近代的危机便是这一弊端最为突出的表现。而西方的主客二分思想和 主体性准则,不仅带来了物质文明的巨大繁荣,而且亦不可避免地引起了 4 一系列的问题,如人的异化问题、生态问题等等。可见,根源于中西文化 的“游”和“游戏说”都不可避免地存在着先天不足。事实上,这正是二 者对话的必要性之所在。至于能在何种程度上和何种层面上取得共识,还 有待我们进一步的探究。不过,我个人认为,关于西方的“游戏说”而言, 应当淡化主客二分和主体性准则,提倡人物融合的诗化之境;而关于中国 的“游”而言,既要引入西方的主客二分和主体性准则,但又不能重蹈西 方文化的覆辙,真正的道路或许便是于中西思想的边界处的冒险。 二、审美心态。本文认为,海德格尔的“诗化之思”或许为中西“游” 和“游戏说”之审美心态的融合和对话提供了某些指引。 三、语言。自从“语言转向”以来,西方传统的语言观受到前所未有 的挑战,其不再是那种表象-工具型的现成性的语言观,而成了一种生成 性的语言观。这似乎与我们中国的“道言”观存在着某种契合之处。当然, 我们同样也要看到这两种语言观的根本异同:中国的语言具有自然性的色 彩,而西方的语言观则带有世界性的烙印。这就决定了西方所谓的语言转 向不是走向自然,而是走向世界。 然而,我们这个时代却是一个贫困时代。说其贫困乃是因为人的思想 变得贫乏甚至无思想,乃是因为人的游戏精神的缺失。人们往往忙于算计, 老谋深算、诡计多端、以强凌弱、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