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个民族的宗教信仰是该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何对中西方的宗教文化进行准确传达,文章提出了“音译/注解”、“直译/注解”等两大措施,来翻译宗教语言,有助于人们认识了解绚烂多彩的宗教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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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宗教文化 异同 翻译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一 前言
宗教既是一种特定的思想信仰,同时又是一种普遍的文化现象,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包含丰富的文化内涵。胡文仲说:“不同的宗教是不同文化的表现形式,反映出不同的文化特色和不同的文化背景,体现了不同的文化传统”。语言作为文化的载体和组成部分,必然与宗教这一特殊文化形式之间,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语言创造了宗教,宗教发展了语言。语言是构成宗教观念十分重要的各种主要因素之一。语言把人的意识成果以物质的形式固定下来,从而在人的头脑中形成明晰的概念,使思想得以形成,这为宗教观念的产生提供了可能。而宗教也对语言及其发展有着特殊的贡献,不仅最早的语言探讨发端于宗教,而且宗教对语言的传播与发展及规范等方面,都起到了一定的积极影响。
由于中西宗教文化的异同,在翻译时就会遇到一定的困难。在中国,许多文学作品中都有很多与佛教或道教有关的词汇。如《红楼梦》中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霍克斯在翻译时译成“Man proposes,God disposes.”完全把中国的老天爷变成了西方基督教里的上帝,让译语读者误认为中国人也信奉耶稣基督,就没有达到文化交流的目的。如把“God”改成“Heaven”,则更能保留中国文化色彩。
二 中西方不同的宗教文化
受各自传统文化的作用,随着各自历史发展的演变,东西方的宗教文化观念存在着本质的差别。
在西方文化中,人与自然的关系不是和谐统一的,而是独立的、叛逆的,征服精神渗透在各个社会角落中。这是一种割裂的文化,在这种文化下,道德的力量显得非常纤弱。基督教无疑是最重要的世界宗教之一,在其现存形态上,具有“西方的”特质。发源于犹太教的原始基督教,从一开始就掺和着希腊文化,其后历经罗马化,日耳曼化,终于主要在欧洲和美洲被“现代化”了。基督教本身在信仰和思想上的发展,也迎合了西方人的需要,就此而言,当代的基督教形态,首先就是基督教、西方文化和西方思维方式相互交融的历史结果。
基督教是有神教,它只承认一个上帝,上帝是万物之源。人们必须绝对服从上帝,上帝无所不能,无处不在。因为上帝用泥土造人,因此人的死去便是“重归泥土”。人生来就有罪,他的死便是“偿还大自然的债务”。死是使人从短暂的、有限的、肉体的、罪恶的、不自由的生活转变到“精神”“天国”中永恒幸福的转折点,肉体虽死,灵魂却得以“永生”,“名字”永远留在永生簿里,这样人生就“得到了最后的报偿”。而God(上帝)一词,更是频繁地出现在英语语言中,如:God is above all.God is where he was.等等。
中国宗教是整个中华传统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形成了儒教、道教和佛教“三教合一”的现象,这也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主流,对中华文化的传播和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影响。
儒家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核,也是维护封建君主专制统治的理论基础,儒家学说开创了中国人文主义的先河。儒家的主题思想是仁,所提倡的智、信、圣、仁、义、忠对中国文化作用巨大。在中国人心中,天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是世间一切的主宰者。古代帝王认为自己是“天子”,为了感谢上天的保佑,帝王和平民百姓经常举行“祭天”的仪式。而汉语里的很多习语,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如:“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苍天不负苦心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等。
道教是中国土生土长的一种宗教,源自老子和庄子的道家思想,对汉文化也有很大的作用。道家思想就是“无为而治”。这在日常生活可以得到很好的反映,如:武术的最高境界是无招,音乐的最高境界是无词等等。汉语中很多习语也和道家思想有关,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回光返照”等等。
佛教在公元初期由印度传入中国,成为中国传统文化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并在中国宗教中获得自己确定的地位。汉语言中就有很多带有佛字的词语。如:“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借花献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等,都是佛教文化对汉语作用的体现。
三 宗教语言的翻译
由于中西方不同的宗教文化,在其各自的语言中也会有不同的词汇及其表现形式。在如今这个日益全球化的时代,如何来翻译宗教语言呢?笔者认为译者应尽量发挥译语优势,重现源语词汇信息,根据源语词汇的宗教文化内涵,采用“音译/注解”、“直译/注解”等两大措施来进行翻译。
1 “音译/注解”
当源语词汇所承载的宗教文化信息在译语中没有对等语,而造成词汇空缺时,可采用音译的办法。为了能尽可能准确地把源语意义传递到译入语,让译文读者获得源语信息,有时还得借助解释性文字。如:
尼姑待他们走后,定了神来检点,龙牌固然已经碎在地上了,而且又不见了观音娘娘座前的一个宣德炉。(《阿Q正传》)
译文:The nun,pulling herself together after they had been smashed into fragments on the ground and the valuable Xuan De censer before the shrine of Guanyin,the goddess of mercy,had also disappeared.(杨宪益,戴乃迭译本)
我们知道“观音”是佛教中的一位女神,是大慈大悲的化身,而在西方国家无法找到与“观音”意义相对应的神,为了保留“观音”这一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词汇,译者杨宪益夫妇采用了“音译与注解相结合”的措施,既保留了“观音”一词的音韵,又译出了它的内在意义。
再如:
平儿忙笑道:“……那是他们瞅着大奶奶是个菩萨,姑娘又是个腼腆小姐,固然是托懒来混。”(《红楼梦》第五十五回)
霍译: Patience said:“They think that because Mrs.Zhu is such a kind,saintly person and you are such a quiet shy young lady they can get away with anything”.
杨译:“…They’re trying to take advantage,because Madam Zhu’s a real Bodhisattva and you’re such a gentle young lady.”
乔译: P ing Erh laughed:“…It’s because they see that our senior mistress is as sweet-tempered as a ‘Pu-sa’, and that you, miss, are a modest young lady,that they,naturally,shirk their duties and come and take liberties with you…”
“菩萨”是佛教中的形象,代表着慈悲和善良,因此,汉语中有“大慈大悲的菩萨”的习惯说法。此处有三种不同的译法。霍译为了使译文读者易于理解,放弃了“菩萨”的宗教形象,只译出了其比喻意义。而杨译用语义翻译措施,保留了“菩萨”的宗教色彩,传达了中国佛教文化。乔译则采取了音译加解释的翻译措施,既保留了“菩萨”的宗教色彩,又译出了“菩萨”一词的比喻意义,既传播了中国佛教文化,又有助于译文读者理解。
2 “直译/注解”
为了能尽量译出源语承载的文化信息,直译也是常用的翻译策略。考虑到译文读者的接受情况,可适当应用解释性文字作为补偿手段,以保留原文的宗教色彩。如:
“光阴弹指,七七之期已过,范举人出门谢了孝。”(《儒林外史》,第四回)
After that the forty-nine days of mourning passed very quickly,and Fan Chin came out to thank those who had taken part.(杨宪益、戴乃迭译)
“七七”之俗源于佛教因果轮回之说,佛教认为人命终后,转生前为“中有”阶段,其间以七日为一期,寻求生缘,最多至七七四十九日止,必得转生。故佛教丧俗盛行七七四十九日中,营斋修福,以祈有助于死者转生胜处。译者把“七七之期”译为“forty-nine days”加上“of mourning”进一步解释,虽已经传达了原文的交际意义,但却不够贴近原文。建议采用直译的措施加上解释,译为“seven seven-days of mourning”。贴近原文,而且还能体现“七七”所蕴涵的文化内涵。
周瑞家的听了笑道:“阿弥陀佛,真坑死人的事儿!……”(《红楼梦》第七回)
霍译:“God bless my soul!”Zhou Rui’s wife exclaimed.“You certainly need some patience!…”
杨译:“Gracious Buddha!”Mrs.Chou chuckled.“How terribly chancy!…”
乔译:“Good gracious!”exclaimed Mrs. Chou promptly, as she laughed.“From all you say,why you want three years time!…”
众所周知,“阿弥陀佛”原为佛教用语,是中国人常用的感叹词,一般用在大吃一惊或如释重负的时候。霍译和乔译都舍弃了“阿弥陀佛”所包含的佛教文化色彩,采取了交际翻译法。霍译将其替换成西方人常用的具有基督教色彩的感叹词“God bless my soul”,乔译“Good gracious”是西方人常用来表示惊讶表达方式,但不带有宗教文化色彩。杨译则采取直译,保留了原文的宗教文化色彩,既忠实于原文,又如实地传达了原文的异国情调。
再如:
宝玉听了,如醍醐灌顶,嗳呦了一声,方笑道:“难怪我们家庙说是‘铁槛寺’呢!原来有这么一说。”(《红楼梦》第63回)
Baoyu felt as if Buddha had suddenly shown him the light.“Aiya!”he exclaimed.(Y:1347)
“醍醐”是中国宗教术语,指宗教仪式中使用的一种纯酥油。“醍醐灌顶”指灌输智慧,使人彻底醒悟。以督教为核心的西方文化中,无法找到完全对应的表达。源语词汇意义的再现优于形式的再现。因而在此处译者用“Buddha”一词,保留了原文的宗教色彩,用“had suddenly shown him the light”译出其核心含义,无疑让译文读者获得与源语读者同样的信息。
便从不人三教九流的小说家所谓“闲话休提言归正传”这一句套话里,取出“正传”两个字来……(《阿Q正传》)
杨译:so from the stock phrase of the novelists,who are not reckoned among the Three Cults and Nine Schools.*“Enough of this digression,and back to the true story!”1 will take the last two words as my title…
*the Three Cults were Confucianism,Buddhism and Tao-ism.The Nine Schools included the Confucian,Taoist,legalist and Moist schools,as well as others. Novelists ,who did not belong to any of there,were considered not quite respectable.
“三教九流”,“三教”指儒教、道教、佛教,“九流”指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和农家,现在则泛指宗教、学术中各种流派,也泛指江湖上各种行业的人。关于这一极具中国特色的宗教词汇,杨氏夫妇采用“直译/注释法”,很好地传达了中国的宗教文化含义。
四 结论
一个民族的宗教信仰,是该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东西方文化中不同的宗教信仰,浸透在各自的语言表达之中。只有深刻了解东西方宗教文化的异同,理解其中的文化内涵,才能避免错译、误译,使翻译真正起到文化交流的影响。采用“音译/注解”、“直译/注解”等两大措施来翻译宗教语言,既能够使中西方读者了解不同的宗教文化,又能促进文化交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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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曹建辉:《〈红楼梦〉中的文化负载词及其翻译策略研讨》,《湖南冶金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7年第12期。
[3] 王莉:《从〈儒林外史〉的翻译谈文化负载词的英译措施》,《安徽农业大学学报》,2017年第7期。
[4] 许韶明、潘宁论:《〈阿Q正传〉两英译本对文化负载词的处理》,《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2017年第5期。
作者简介:王向华,女,1971―,山东潍坊人,,讲师,探讨方向:翻译与中西文化异同,工作单位:潍坊学院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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