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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 委婉是俄汉语言和文化共有的语言现象,其产生的因素是多方面的。笔者从心理基础、要“面子”、心理联想、“假说”和迷信心理5个方面入手,略论和研讨了委婉的根源。 关键词: 俄汉 委婉语 心理基础 “面子” 心理联想 “假说” 迷信心理 “委婉”是俄汉两种文化和语言共有的语言现象。俄语中(эвфемизм)委婉语源于希腊语的еu(好)和(phemi)(我说)意为“我说好”,它是一种不明说的、含糊的、能使人感到愉快的说法,以代替具有令人不悦或不够尊敬意味的表达措施。委婉语和禁忌语(табу,源自波里尼西亚语的tapu,引申意义为“神圣的”)似乎是一对孪生姐妹,委婉语的产生是从塔布(禁忌)开始的。塔布(табу)一词源于南太平洋波里尼亚等地,反映了当地禁止人与受尊敬的神物和受鄙视的贱物随便接触,否则就会招致超自然力量惩罚的一种观念。当人们不愿说出禁忌的事物或动作,而又不得不指明这种事物或动作时,人们就不得不用动听的语词来暗示人家不愿听见的话,不得不用隐语来暗示人家不愿说出的东西,用曲折的表达来提示双方都知道但又都不愿意点破的事物--—所以这些动听的、代用的或暗示的语词就是委婉语。同样,汉语中有关委婉的说法也很多,例如,“婉辞”、“婉曲”、“婉言”、“婉语”等。“婉辞”是“唐铖《修辞格》所用术语。即指凡遇一人,或物,或事,有不满的地方,不明白直说,而是用比较和婉些的话来讲,叫做婉辞格。”“婉曲”是“用委婉曲折的话来表达本意,又称‘委婉’,也叫‘婉转’”。“婉言”是指“为了减弱语句的刺激性而把话说得婉转一些。”“婉语”是“委婉曲折的表达文义的造语法。” 由这些修辞格的定义不难看出,他们实际上与俄语(эвфемизм)是一致的。这说明委婉语不仅指委婉词语,它更是积极应用语言进行表达的一种交际方式。委婉语在语言符号的所指与能指之间造成心理上的疏离效应,力图代替、掩饰、衰减婉指语的禁忌、直接和粗鄙。委婉语正是一种在一定的言语共同体内,受制于特定的社会文化领域,为避免不便明说的意义或意图,采取婉转间接的语言手段进行交际的一种语言符号。所以委婉并不是某一种语言所特有的现象,而是语言的一个共性。然而,语言为何在多种情况下要迂回曲折,隐含模糊呢?笔者欲从以下几个心理因素来研讨这一问题。 一、委婉语与心理基础在原始社会,人们由于对某些自然现象不解,对鬼神迷信,对野兽惧怕,对死亡恐惧,不敢直接说出某现象、事物、鬼神、野兽和死亡的名称,以免受到超自然力量的惩罚,或招致灾祸。Д.К.Зеленин认为,欧亚大陆各民族中流行的禁忌词产生的原因之一,是人们认为“说禁忌词会‘招来’这个禁忌词所表示的危险的动物。”如,俄语中медведь就是一例。首先应指出,медведь一词原本就是个委婉说法,它代替了一个我们所不知的俄语词。据推测,是与印欧语里熊的名称有关的一个词。试比较,拉丁语中熊叫ursus ,法语中叫outs。俄罗斯人为了避讳,把熊叫медведь(едящиймёд--—吃蜂蜜的动物)。在俄罗斯人的心目中,熊是猛兽,大有“谈熊色变”之势,于是随之出现了许多的“再生婉词”。如,хозяин,бурый,он,зверь,Мишка,МихайлоИванычТоптыгин,потапыч,космач,мохнач,ломака,лесник,костоправ等。俄语中常用婉词серый代替волк。从词汇上看,волк源自вослочить,意为таскающийдомашнийскот(拖走家畜的野畜),因此,说到狼的时候,就用серый代替了。类似的现象在其他民族中也有。如,我们汉语东北方言中用“长虫”代替“蛇”。据民间传说,蛇在天堂里咬了夏娃之前,曾有个很美丽的名称。塞尔维亚人把蛇叫作краса(美丽)。俄语中бог(上帝),从词源上看是“财富的源泉”(источникбогатства,изобилия)的意思,那是万万不可有丝毫触犯的。为了避免直呼其名,激怒上帝,有时用代词он来代替。俄语中的домовой义为“家神”,类似我国汉族的“灶王”被视为“一家之主”,因此也禁忌避讳之列,用хозяин代替它。 委婉词语和禁忌词不仅历史悠久,而且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带上了鲜明的社会心理标记,表现出了强大的交际功能。 二、委婉语与“面子”要“面子”可以说是人的本性之一。一个人在希望别人给自己面子的同时,也总是尽量给别人留面子。人们常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些都是对人们要“面子”,希望被人尊重这一心理特征的印证。“早在50年代,戈夫曼(E·Goffman就从社会学角度提出了‘面子’问题。他认为,人们在交往中无时无刻不涉及面子问题。‘脸面’(лицо)”是人类行为原则之一。渗透于人际行为之中。它是个人的自我体现,是安全感和幸福感的中枢。一个人丢不丢面子,归根结底掌握在他人手中,要想自己不丢面子,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不去伤害他人的面子,因为当一个人的面子受到威胁时,都会采取行动以保全自己的面子。因此,人们在交际实践中,应尽自己最大努力为自己也为对方留面子,以免带来难堪或关系恶化。处在社会下层,生活窘迫的人更是敏感,自尊心最容易受到伤害,不希望被人歧视,反而更希望受到别人尊重,以不至于太没面子。于是语言中便出现了语义扬升的委婉表达。这类委婉语在俄汉两种语言中都很丰富,例如汉语中对一些从事体力劳动的职业经常采用语义扬升的委婉说法。如,“门卫”、“保安”代替“看门人”,“城市美容师”,或“环卫工人”代替“清洁工”,“家庭服务员”,或“家政”代替“保姆”(“保姆”本身是“佣人”的委婉说法),“小姐”代替“妓女”,或“三陪”。俄语中类似的有“дворник”,“чистильщик”,“няня”,“проститутка”分别被代之以“охранауворот”,“косметикгорода,”,“домоводство”,“барышня”这些已进入语言,成为语言中的固定词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