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伟大的德意志乐团重新回到了杰出的日耳曼指挥家手中时,勃拉姆斯、瓦格纳、布鲁克纳……这些伟岸的德意志音乐巨人们再一次令人倾倒。虽然蒂尔森·托马斯与旧金山交响乐团尚未来华,此前马林斯基、伦敦交响乐团、巴伐利亚广播等乐团亦有良好表现,但蒂勒曼与他的乐团还是以无可置辩的精湛表现脱颖而出,今年国内的最佳交响乐团音乐会似乎已非他莫属。 外语论文网 www.waiyulw.com 德累斯顿VS柏林爱乐 蒂勒曼PK西蒙·拉特尔 北京威斯汀酒店宴会厅,数十名记者等待着一个身影的出现。在发布会开始前,北京国际音乐节艺术总监余隆拿出一张当年指挥大师卡拉扬亲笔签名的照片向众人展示,似乎是在有意提醒人们,“指挥帝王”卡拉扬与即将到场的嘉宾存在某种联系。不久,那位有着“小卡拉扬”之称的指挥家克里斯蒂安·蒂勒曼(Christian Thielemann)在闪光灯的簇拥下现身,之后用他宽大的身躯填满了整个沙发。 在这场为蒂勒曼度身的发布会上,北京国际音乐节公布了2017年与萨尔茨堡复活音乐节联合制作瓦格纳歌剧《帕西法尔》的消息。不过,前来证实萨尔茨堡与北京国际音乐节的合作,并不是蒂勒曼来华的首要目的。今年9月,蒂勒曼荣任德国萨克森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的首席指挥,而这是他上任以后率领乐团的首次亚洲巡演。在到访东京、横滨、首尔和台北后,乐团来到了上海和北京。 乐团作为德国音乐传承者的形象可谓源远流长,这种声音从韦伯、瓦格纳、施特劳斯一直传承到伯姆、肯佩、凯尔伯茨的时代,即便是在两德分裂时期,其香火也亦有像孔维茨尼、桑德灵、舒伊特纳等东德指挥大师延续。那种浑然伟岸的,甚至抹杀声部个性的一体化音响效果跨越了多个世纪流传至今。在蒂勒曼看来,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有一个特别的历史性的优势,1968年的欧洲动荡导致西方抛弃了很多传统,但在东德的德累斯顿却保留了迄今为止都非常珍惜的很多东西。在其他乐团走向国际化的时候,德语论文题目,德累斯顿简直称得上是一大块稀缺的肥肉。 所以,从2017年起,他所领导的德累斯顿国家乐团将取代为萨尔茨堡服务45年之久的柏林爱乐,成为复活音乐节历史上第二支驻节乐团。而德累斯顿除夕音乐会自从2017年对全球直播以来,直接威胁着柏林爱乐作为德国第一乐团的地位,而已经两年在收视率方面击败柏林。而萨尔茨堡的改弦更张更是把蒂勒曼VS拉特尔,德累斯顿VS柏林爱乐的竞争推向了顶点。 而关于有着超过460年历史的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中国观众并不会陌生,乐团自2000年首次造访以来,已经是第5次进行中国巡演,乐迷对那透明圆融的“德累斯顿之声”更是如数家珍。不同的是,蒂勒曼的到来让乐团在京沪两地的演出变得意味非凡。最顶尖的德意志乐团和最优秀的德系指挥家联袂访华,在1976年卡拉扬与柏林爱乐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从基层到如日中天的德国大熊 然而,除了一部分所谓古典发烧友之外,蒂勒曼关于中国观众依然很陌生。在上世纪50年代出生的所谓中生代指挥中,蒂勒曼几乎是最晚成名的一位。当意大利人里卡尔多·夏伊(Riccardo Chailly)1988年从海丁克手中接过阿姆斯特丹音乐厅管弦乐团时,这只德国大熊才只是德国二线歌剧院的音乐总监,而当芬兰指挥家萨洛宁(Esa-Pekka Salonen)接手洛杉矶爱乐时,蒂勒曼离得到自己的第一个高级别职务还有4年时间。甚至1960年出生的奥地利人弗兰茨-威瑟·莫斯特(Franz-Welser Most)在伦敦爱乐遭受口诛笔伐时,他唯一的职务仅是博洛尼亚歌剧院的首席客座指挥。待到蒂勒曼1998年回到自己的家乡柏林,担任德意志歌剧院的音乐指导时,比他大5岁的西蒙·拉特尔已经成为柏林爱乐的储君了。 没有像拉特尔、捷杰耶夫等人那样将一个非顶尖院团带上一个新层次的传奇经历,和他那些杰出的德国指挥前辈一样,蒂勒曼没有像今天所谓新一代指挥那般跨过德国传统指挥训练体制的门槛,就像那次从公司最基层做起的职员一样,蒂勒曼从歌剧院的钢琴伴奏、联合排练、首席排练指导、音乐指导、音乐总监一步步晋升,其所效力的德意志唱片企业官网上对他早期职业生涯的描述是:“hard but indispensable slog”(不得不付出的艰辛努力)。而在过去20年中,德国传统训练系统培养出的顶尖指挥家只有蒂勒曼一人,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硕果仅存。 进入21世纪以后,蒂勒曼才开始获得广泛的国际声望,并开始席卷整个德语区的古典乐坛,在先后统领慕尼黑爱乐(2004)和德累斯顿国家乐团后(2017),他同时还兼任拜罗伊特和萨尔茨堡两大音乐节的音乐总监职务,仿佛只有卡拉扬当年才有此荣耀。虽然他与维也纳爱乐乐团过从甚密,却从未指挥过一年一度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但在奥地利观众看来,这是迟早的事情,他今年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演出的瓦格纳《指环》四联剧令整座城市陷入了疯狂。 所以,当这只被称为“小卡拉扬”的德国“大熊”率领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访华时,人们与其说是在欣赏蒂勒曼个人的指挥艺术,倒不如说是亲眼见证德国指挥学派最后的现世活宝。而此次音乐会的曲目的选择也是清一色的德奥著作,从勃拉姆斯庄严肃穆的《第一交响曲》,到惊世骇俗的瓦格纳《特里斯坦伊索尔德前奏曲与爱之死》,再到振奋人心的布鲁克纳《第七交响曲》,无一不是蒂勒曼和乐团的拿手好戏。 年度国内最佳音乐会 蒂勒曼说:“《蒙娜丽莎的微笑》几个世纪以来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德语毕业论文,而瓦格纳、布鲁克纳的音乐每天晚上听到的却都不一样。古典音乐的巨大优势就在于,相同的音符可以在各自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环境进行演绎。在时间和空间的机器里,过去和现在的时光在音乐里一遍又一遍地融合进入新的元素。” 虽然此前传来了乐团在上海演奏效果欠佳的传闻,但在北京国家大剧院的布鲁克纳“第七交响曲”堪称是一次无可置辩的杰出演绎,宛如一道光芒瞬间射穿了传闻的阴霾。像他的德国前辈一样,蒂勒曼构建出一个无比浩瀚的声音宇宙,令音响逐步上升、膨胀、壮大,之后以丝丝入扣的精妙细节渐次填充。他将柔板乐章视为整部交响曲的中心,策动了一段极富想像力和情感能量的音乐旅程。他精心雕琢乐句,层层铺展,释放出质朴与舒展的动人情态,德累斯顿的音乐家给予了最大限度的回应。 第二晚,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展现了其傲人的瓦格纳传统,《唐豪瑟序曲》释放出丰富的音响色彩和丰沛的细节,《黎恩济序曲》则是一次技术与意志的彻底炫耀,那不加掩饰的日耳曼高傲气质伴随着一次次浑然的齐奏愈演愈烈,之后勃拉姆斯则完全是蒂勒曼个人意志下的产物,当伟大的德意志乐团重新回到了杰出的日耳曼指挥家手中时,勃拉姆斯、瓦格纳、布鲁克纳们这些伟岸的德意志音乐巨人则再一次令人倾倒。 虽然蒂尔森·托马斯与旧金山交响乐团尚未来华,且此前马林斯基、伦敦交响乐团、巴伐利亚广播等乐团亦有良好表现,但蒂勒曼与他的乐团还是以无可置辩的精湛表现脱颖而出,今年国内的最佳乐团音乐会似乎已非其莫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