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切割机”停转时刻[德语论文]

资料分类免费德语论文 责任编辑:茜茜公主更新时间:2017-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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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44年12月23日深夜,马斯河畔的比利时小城迪南(Dinant)发生了一起惊人的事件:一辆美军吉普车在向市区疾驰时意外触雷,巡逻哨在检查4名殉难者的遗体时,意外地发现他们的美式军装底下居然有德国武装党卫军的双闪电标志。在这之前三天,马尔梅迪(Malmedy)守军也击毁了涂有美军白星的“豹”式坦克。一时间,各种鱼龙混杂的消息开始在整个西线流传:马斯河西岸的树林里发现了伪造的英镑纸币和军人供应证;巴黎的盟军最高司令部得到警报,说300名伪装成美军的德国佬已经进城,准备刺杀艾森豪威尔上将;就连布列塔尼的一个农民也言之凿凿地宣称,他看到了身穿美军制服的德国空降兵。出于安全考虑,保卫人员不得不将艾森豪威尔暂时“软禁”在指挥部里,并在比利时前线建立了一连串检查站,盘查德国细作。第12集团军群司令布拉德利就差点被自己人逮了起来,他在回忆录里无奈地自嘲道:“整整50万美国军人,在路上一打照面就开始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业余战略家的作战方案
  迪南事件发生时,德军在西线的最后一波大规模反击“守望莱茵河作战”已经开始了一个星期;这次战役的直接目标是削平盟军在马斯河以东的巨大突出部,所以也被称为“突出部之战”(Battle of the Bulge)。对许多德国军人来说,这个突出部的历史意义甚至比它的战场价值还要重大:1914年8月下旬,第二帝国的第4、第5集团军曾在这里击退法国人的第一波进攻;1940年5月,A集团军群的装甲洪流穿过背靠马斯河的阿登森林(Ardennes Forest),经法国北部突破至海峡,将英法军队切割成两块,奠定了第三帝国历史上最辉煌的军事胜利的基础――和滑铁卢一样,“阿登”乃是青史留名的词语。
  对1940年的胜利始终念念不忘、甚至渴望重温这一辉煌的最狂热者,正是希特勒本人。尽管自1944年6月盟军在法国南部登陆以来,德军已节节败退至靠近战前西部边界的“西墙”,并且1943年的卡萨布兰卡会议已经做出了要求德国无条件投降的声明,希特勒仍然相信:只要在比利时前线给予英美军队一次沉重的打击,丘吉尔和罗斯福就有可能考虑与德国单独媾和,甚至与德国联手对抗东方的“共产主义幽灵”。和这样的前景相比,暂时在东线多受一点损失无损大局。艾森豪威尔奉行的“齐头并进”战略则为反击创造了条件――当4个英美集团军在宽达800公里的正面上同时向前推进时,要找到一两处可资突破的薄弱点总是容易的。从尽量远离“西墙”、敌方防御较弱、适合机动兵力突破等多种考虑出发,阿登地区再一次被选定为反击的主攻方向,时间为1944年初冬。
  在1940年,正是希特勒本人独具慧眼,采纳了曼施坦因提出的由阿登“切割”盟军的方案,法国之战才能取得奇功;这一次,“元首”依旧把陆军总参谋部抛在一边――7月20日的暗杀事件之后,他对大部分老资格将领都失去了信任――而由直接听命于他的国防军指挥参谋部(WFA)协助他本人筹备这项新计划。和一切由业余战略家制订的作战方案一样,整个计划是精准的直觉、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无根据的主观臆断混合而成的大杂烩,但基本设定和1940年的方案一致,都是依靠集中应用装甲部队对敌方战线进行突破和切割。战役开始后,部署在蒙绍和埃希特纳赫之间的两个装甲集团军(辖12个装甲师)将以优势兵力撕开敌军防线,经阿登森林快速向西推进,在列日和那慕尔附近分别强渡马斯河;另一个以步兵为主的集团军在特里尔周边提供掩护,牵制巴顿的美国第3集团军。两个装甲集群过河后,一部沿阿尔贝运河西进,另一部迂回布鲁塞尔,最终在安特卫普会师,并将被“切割”在阿登森林以北的盟军悉数歼灭。整个行动将在11月25日开始,26日日落前务必渡过马斯河。
  “切割机”再度轰鸣
  直到10月底,负责实施本次作战的西线总司令龙德施泰特、B集团军群司令莫德尔和第5装甲集团军司令冯・曼陀菲尔(Hasso von Manteuffel)才得到对于“守望莱茵河”计划的通报,他们的惊讶和质疑一时溢于言表:西线德军全部11个装甲师此时只有100多辆坦克,即使能在短期内将这个数字扩充8-10倍,燃料的充裕度也会成为问题;步兵的数量同样严重短缺,只能把原定用于东方的后备部队(这是德军最后的战略预备队)调到比利时前线,即便如此依然凑不够计划中的45个师,不可能完成纵深达200多公里的突破;更荒唐的是,希特勒对每个师单日推进的速度和目的地都做了极其详尽的规定,没有留出任何冗余,这在实际作战中根本没有可行性。莫德尔当即提出了反计划,要求把作战范围缩小到马斯河以东,并增加空中掩护的频率和密度,但被希特勒一口驳回。不过,当曼陀菲尔提出对每天发动攻击的具体时刻、装甲兵和步兵的配合方式等细节进行微调时,“元首”一言不发地应允了――就像在1940年破格采纳曼施坦因的方案一样,希特勒是很愿意通过善待新锐军官来显示他的“开明”的。
  一来二去,用于“守望莱茵河”作战的兵力最终缩水到了30个师,开启“切割机”的时间也从11月下旬推迟到12月6日,随后又因为气象条件不佳进一步推迟到12月16日。
  唯一能够指望的是局部兵力优势和敌人的懈怠――在蒙绍-埃希特纳赫一线的突破正面,德语论文范文,德军集中了13个师(含5个装甲师)共20万人、340多辆坦克、280多辆装甲车和1600门火炮的可观力量;而美军第5和第8军用于守卫该地区的仅有4个步兵师和1个装甲师共8.3万人,坦克242辆、装甲车182辆。正在战线最北端指挥对鲁尔水坝的进攻的美军第1集团军司令霍奇斯(Courtney Hodges)否决了情报部门对于德军可能发起反击的判断,他和艾森豪威尔都坚信敌人已是苟延残喘、时日无多;至于另一位大人物、英军第21集团军群司令蒙哥马利,他在12月15日洋洋得意地指示所属部队:“目前敌军在所有战线上都处于防御状态;他们的处境使得他们已无可能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战。”不到24个小时后,希特勒的“切割机”开始轰鸣,把这番乐观估计完全打破了。   残暴对西进没有任何帮助
  在指向马斯河的两个装甲集群中,被寄予最大期望的是北侧由武装党卫军大将赛普・迪特里希(Sepp Dietrich)指挥的第6装甲集团军。该部下辖4个补充了部分新坦克的党卫军装甲师和4个步兵师,负责对蒙绍和艾弗尔山北端发动突击。迪特里希计划以2个步兵师进攻于登布拉特(Udenbreth),把美军第99师从阵地上“挤”出去,随后与蒙绍方向的2个步兵师会合,形成一个面朝北方的肩膀形突出部。这个设想后来被战史学家称为“北肩”(Northern Shoulder)。在“北肩”掩护下,4个装甲师将以两两一组的顺序通过于登布拉特缺口,向西直驱列日。
  为了确保推进足够顺利,希特勒还为迪特里希安排了两支特殊的协同力量。进攻开始前几个小时,冯・德・海特上校(von der Heydte)指挥的1300名空降兵将被空投到马尔梅迪以北,控制当地的制高点米歇尔山庄和附近的公路,为稍晚抵达的装甲师提供策应。这一行动被称为“海雀作战”(Operation St?sser)。另一项安排则是所谓的“狮鹫作战”(Operation Greif):在“北肩”作战开始前,十几组身着美军制服、口操英语的德军侦察队将渗透到战线之后,侦察敌军动向、发布假命令、破坏通讯设备和燃料库;而在攻击开始之后,由2500人组成的党卫军第150装甲旅将搭乘几十辆缴获的美军吉普、卡车以及涂上白星的“豹”式坦克,迅速穿过战场前沿,于第一时间赶往列日,抢占马斯河上的桥梁。指挥这项行动的是号称“欧洲最危险的男人”的党卫军上校斯科尔兹内(Otto Skorzeny)。
  攻击开始前几个小时,斯科尔兹内的4组侦察队成功窜入了美军后方,虽然“海雀作战”因为车辆安排欠妥被迫推迟,但16日上午8时许,“北肩”方向的4个步兵师还是按预定计划发起了进攻。出乎德国人的意料,进攻蒙绍的第326国民掷弹师被守军以轻武器和迫击炮多次击退,到日落前为止进展甚微;第277国民掷弹师对艾森伯恩山的攻势也在略有小成后停顿下来――迪特里希的“北肩”刚一伸出来就被美国人顶了回去。只有第12国民掷弹师在洛斯海姆西北方打开了一个口子,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是日整个前线地带为雪暴所笼罩,虽然使盟军无法出动飞机攻击来袭者,但也让急于西进的德国人大感吃力。为了在预定时间抵达马斯河,迪特里希决定提前出动装甲部队,向西突破攻击。日落时分,党卫军第1装甲师的派佩尔中校(Joachim Peiper)受命组成一个战斗群,共计4800人、600余台车辆,经白天打通的洛斯海姆缺口向西推进。为加快推进速度,该部队不参与攻城战,而是直取50公里外的安布莱维河。
  17日凌晨,112架Ju-52运输机冒着强风和雪暴起飞,把海特的空降兵投放到了马尔梅迪北方的里吉山。然而这些准备不足的“海雀”在恶劣的天气中分散成了几个小集团,只有300人在当天中午抵达米歇尔山庄附近;凭这点人手既不足以抢占制高点,又没有力量控制公路。海特盘桓了两天,最终决定向蒙绍撤退。有100多名空降兵穿过了美军阵地、成功逃回到友军一侧,其余大部分被打死或俘虏,海特本人在逃窜途中被击伤,被迫向美军投降。
  天亮以后,派佩尔战斗群夺取了比林根的一处美军油库,加足燃料继续西行。当天中午,他们在包格涅村附近俘虏了美军第7装甲师的一队炮兵观测员。为了制造恐怖,震慑对手,派佩尔下令将这些手无寸铁的战俘和上午俘获的其余美军共84人悉数枪杀(34年后,法国左翼武装分子找到了隐姓埋名的派佩尔,将他烧死在家中)。无独有偶,当天党卫军第1装甲师的另一支分遣队也在南面的卫若斯村杀害了11名黑人战俘。然而残暴对西进没有任何帮助:直到当天黄昏,派佩尔的坦克才推进到安布莱维河上的渡口斯塔沃洛(Stavelot);在他们东面,党卫军第12装甲师和跟进的步兵依旧没能拿下艾森伯恩山,反而被守军击毁了数十辆坦克。
  冬季作战的艰难程度,现在一点一滴暴露在德国人面前。下午4点太阳就已落山,部队实际能用于作战的时间比夏季短1/3以上。受道路、燃料和天气状况作用,坦克的推进也慢过预期:1940年只需花9小时的路程,派佩尔用了整整36小时才走完。但在艾森伯恩山久攻不克的情况下,迪特里希现在也只能指望那位残暴的年轻中校了。
  兢兢业业的“狮鹫”
  18日天亮后,派佩尔开始进攻斯塔沃洛镇,当地守军的抵抗相当顽强。派佩尔随即发现自己已经被孤立――安布莱维河上可供大部队通过的下一座桥梁位于斯图蒙(Stoumont),侦察证实美军援兵已经抵达当地;而在身后的斯塔沃洛,把守渡口的德军小分队在日落前最终被守军歼灭。就这样,迪特里希伸向马斯河的“舌头”被斩断了。
  然而派佩尔还要做困兽之斗。19日天亮后,他集中全部坦克向斯图蒙发起冲击,一度占领了市区。但德国人已经有两天没能发现美军的燃料库了。既然继续前进已无可能,德国人只有把坦克开回到格莱兹村,在那里固守待援。新抵达战场的美军第82空降师用重炮猛轰他们的阵地,并挫败了迪特里希救援该特遣队的企图。到了24日,派佩尔终于停止挣扎,他抛弃了燃料枯竭、已成废铁的坦克,率残部分散穿过美军战线逃回了出发地。“北肩”的战斗至此告一段落。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在希特勒寄予厚望的北方战线,表现最出色的居然是那支“狮鹫”伪装部队。尽管第150装甲旅奔袭马斯河的预案未能化为现实,但在历时两周的突出部战役期间,斯科尔兹内一直兢兢业业地向西方派出侦察和破坏分队,造成一定规模的破坏。除去在迪南事件中损失的4人和被盟军打死的10余人外,有超过20名突击队员在身份败露后被宪兵逮捕;由于他们被捕时身着美军制服,被军事法庭认定不属于战俘,而是乔装从事破坏活动的间谍,最终全部被枪决。有意思的是,直到12月最后几天,英国负责对德心理战的“加莱电台”还在广播又逮捕了几十名疑似“德军间谍”的美国士兵,已经被召回柏林的斯科尔兹内闻讯后哑然失笑――“狮鹫作战”在一个星期前就告一段落了,草木皆兵的盟军抓住的其实是真正的美国佬!   一北一南两个钉子
  与“北肩”的拙劣表现相比,中路的德军第5装甲集团军取得的进展远为可观,这主要应归功于曼陀菲尔的沉稳和务实――他的三个军在宽大的正面一字排开,以步坦协同方式一齐发起攻击,避免了因对方据险固守而消耗时间;为达成进攻的突然性,他还命令每个师编组一个突击营,在炮火准备开始前就渗入敌方防守薄弱的地段,以破坏美军前哨和主阵地之间的协同。在这样老练的安排下,12月16-17日德军第66军在施内-艾弗尔地区(Schnee Eifel)的突破取得了惊人的战果:美军第106师的两个团被钳形战术分割开来加以包围,最终被迫投降,损失超过8000人;这是“二战”期间美国陆军在欧洲战场最耻辱的失利之一。在稍微靠南的地段,第58和第47装甲军也顺利强渡奥尔河(Our),经克莱韦河(Clerve)一路向西挺进。
  然则曼陀菲尔的胜利也绝非毫无瑕疵。美军虽然遭受了重大损失,但仍能成功退守公路枢纽圣维特(St. Vith),形成了一个钉子。这个钉子处在第5、第6装甲集团军的接合部附近。至于渡克莱韦河西进的部队,他们所经的公路刚好是当年秋天德军撤退的路线,路面、桥梁和窄道或者进行过破坏,或者缺乏保养;当德国人自己要使用这些交通设施时,不免也费了一番工夫。这样一直拖到19日白天,这支由装甲教导师伴随的部队才逼近了另一个公路枢纽巴斯托尼(Bastogne)。更令人担忧的还有南侧负责掩护的第7集团军,这个参战部队中最弱的单位没有任何装甲兵力,完全是凭步兵和转用做陆战的伞兵在缓慢西进。除去内侧的第5伞兵师进展顺利、很快推进到巴斯托尼以南外,该集团军的其余几个师被巴顿的坦克牢牢牵制住,动弹不得。换言之,曼陀菲尔的侧面极为薄弱,且越前进越危险。
  到这时为止,艾森豪威尔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觉醒过来,开始部署阻击战。17日,美军第10装甲师开始朝巴斯托尼以南运动,同时第7装甲师奉命驰援圣维特。紧接着,两支最重要的预备队第82空降师和第101空降师先后从兰斯赶来,德语专业论文,分别被派往斯图蒙和巴斯托尼。第101师在19日一早乘卡车抵达巴斯托尼时,正值第10装甲师遭到德军装甲教导师集中攻击;该师进入战场后,与第10装甲师残部以及原守军第9装甲师一部会合,巩固了阵地,于是在巴斯托尼也形成了一个钉子。在最南方,巴顿的第3集团军也开始调整部署,准备攻击德军薄弱的侧翼。
  对曼陀菲尔来说,一北一南两个钉子最大的威胁在于牵制了大批有生力量,使他没有足够的机动兵力继续向马斯河突进。由于南北两侧的友军已无法指望,不得已之下,曼陀菲尔命令总预备队、党卫军“元首卫队”装甲旅进入圣维特地区,向这个三面被围的小城发动猛攻。到12月21日,守军残部终于弃城西撤。至此,第5集团军的战线最西端虽未拉平,但形成了一个指向那慕尔的箭头,可以继续推进了。
  致德军指挥官:呸!
  巴斯托尼则是另外一番情形。20日白天,德军把第101空降师以及两个美军装甲师的残部共2.2万余人彻底合围在了市区以内。美军在城内也修筑了一系列工事,但他们缺乏弹药、医疗用品、食物和冬装,因为天气恶劣也不可能得到空投补给。22日,德军第47装甲军军长冯・吕特维茨装甲兵上将(Heinrich von Lüttwitz)派一名少校给第101空降师代理师长麦考利夫准将(Anthony McAuliffe)送去一封劝降信,“慈悲为怀”地宣称:“只有一个机会能使受困的美军免于全军覆没:那就是这个被围的小镇向我军光荣投降。从寄出这封信开始,我给阁下两个钟头的时间做考虑。若此提议被拒绝,一个德国炮兵军和六个高射炮营已经准备好了消灭巴斯托尼及其周边的全部美军。两小时期限过后,炮击命令将立即下达。因为此项炮火而造成平民的惨重伤亡似与著名的美国式人道精神不合。”
  麦考利夫把信丢进字纸篓,骂了句粗话:“要我们投降?喔,呸!”(Us surrender? Aw, nuts.)作战参谋金纳德中校让第327团团长约瑟夫・哈珀用打字机把这句话打出来,做成了一封著名的回函:
  “致德军指挥官:
  呸!(NUTS!)
  美军指挥官”
  德国人的大炮最终也没能摧毁巴斯托尼。事实上,就在该城被围的同时,盟军已经计划以新一波反击折断曼陀菲尔的箭头。12月19日,艾森豪威尔在凡尔登指挥部举行了军事会议,决定由蒙哥马利来接手德军突破地域的全部作战指挥。拦截中路德军的任务由“闪电乔”柯林斯少将的美军第7军担当,他拥有齐装满员的第2、第3装甲师和两个步兵师。至于南面的巴顿,他的部队将从22日开始朝巴斯托尼反击。
  在乌尔特河(Ourthe)一线,曼陀菲尔那两个相对完整的装甲师依然在朝那慕尔推进。由于后勤保障不力,又没能夺取大的油库,他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12月22日,第2装甲师进抵马尔什(Marche),旋即因燃料将尽而止步;在他们北面,第116装甲师仍在沿乌尔特河南岸缓慢地朝西北移动。23日午夜,绕过巴斯托尼西进的装甲教导师抵达罗什福尔(Rochefort),三个师形成了一个虚弱的箭头。12月24日白天,这个箭头的最顶端伸到了罗什福尔西北方的塞勒村(Celles),这里距离最近的马斯河渡口迪南(也就是本文开篇提到的那座小城)只有区区8公里,然而最终被英军第29装甲旅挡住。就在距朝思暮想的马斯河仅咫尺之遥的地方,“切割机”彻底停止了转动。
  荒唐的是,在沉默了整整一个星期之后,希特勒好像刚刚意识到马尔什-迪南一线才是马斯河“长跑”最有希望的突破点。圣诞节当天,他命令曼陀菲尔继续向迪南发动进攻,并承诺把最后的预备队、第15装甲掷弹师和党卫军第9装甲师全部派到该地区;早已陷入停顿的“北肩”也会匀出2个装甲师到中路,以加强箭头的力量。然而“闪电乔”的速度快过了“元首”的承诺,25日白天,塞勒村已被美军收复;当天晚间,兼程抵达战场的党卫军第9装甲师也被美军第2装甲师所阻。到了26日,在空袭和反击之下难于立足的德军开始从马尔什周边后撤;同一天下午,巴顿的坦克在巴斯托尼南面打通了与被困部队之间的联系。27日,德军全线转入防御。在经历了一个星期的苦战、付出8万人以上的代价以后,德国人在“西墙”和马斯河之间制造了一个新的突出部。以削平突出部始,以形成突出部终,轴心国在西线的最后一次大反击至此告一段落。   希特勒不理解美苏的终极立场
  1945年1月3日,盟军在德方新突出部的两侧同时发动了全面反击;当月下旬,德军已退回到突出部之战以前的位置。自那以后,“不再有大规模的作战计划了,只剩下许多零星的战斗。”(曼陀菲尔语)希特勒曾指望造就一个新的“阿登奇迹”,最终其实只给盟军的前进造成了几个星期延误而已。
  “守望莱茵河”作战的基本假设在于,英美盟军在西线的惨败将会诱发美苏在对德总体战略上的分歧,最终使英美放弃击败德国的计划,转而支持柏林对抗苏联。如此天马行空的狂想,显然没有理解美苏两国在要求德国无条件投降问题上的终极立场。罗斯福和斯大林实际上已经承认,横跨欧亚大陆的苏联和控制外围海洋的美国将成为未来世界的领导者,世界秩序将在美苏一致认同的情况下诞生。无论从道德还是权势需求出发,彻底击败德国、要求其无条件投降都是有必要的,这一举措带来的秩序稳固性意义远远大过为追求它而付出的成本。所以,即便德军能实现抵达马斯河的目标,对美苏一致也不会有根本性作用。事实上,阿登的“意外”甚至还强化了美国对苏联军事价值的看重,这是希特勒始料未及的。
  希特勒显然从未认清,任何一种形式的“大德意志帝国”在1944年的世界上都不再有维持下去的希望了。经历了第二次工业革命成果的扩散和真正意义上的全球体系的奠定,西欧“中等强国”曾经的显赫地位已成明日黄花。只有具备了相当于整个大洲级规模的人口、疆域和资源总量,并将这种权势基值转化为产能,才有希望参与世界领导者地位的角逐。而德国即使能鲸吞整个西欧大陆,造就一个与拿破仑帝国相当的“超级中等强国”,发展上限也不足以和这种洲级国家相提并论。1942年德军在俄国的失败证明:少数高效的军事机器若无海量战略资源和人力作为后盾,是不足以征服洲级强国恐怖的战略纵深的。而第三帝国在1944年试图对抗的,恰恰是两个最大的洲级强国:美国提供了对抗轴心国的技术力量和资本,苏联则提供人力和空间。两极格局的形成,本质上也是基于对彼此权势总量的承认;与这样的结合相比,“超级中等强国”的格局未免太过窄小。事实上,就在德军于阿登发动反击前几个月,一位名叫亚历山大・科耶夫的俄裔顾问已经向戴高乐建言:欧洲要想在美苏两国之间保持独立性,就必须联合法、德以及整个南欧的生产能力,并把非洲的资源和人力囊括进来。数十年后,这一设想成了欧洲联盟的雏形。至于希特勒在1944年殚精竭虑要保住的那个“千年帝国”,不过是一种19世纪的恶趣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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