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当今世界顶级的奢华瓷器，世人往往会想到欧洲那些带有浓厚皇室色彩的古老品牌：例如英国的皇家道尔顿，1887年，创始人亨瑞・道尔顿成为历史上第一位被授予爵士头衔的瓷器手工艺人;再比如法国名瓷Gien，早在1865年，便开始为法国及欧洲其他国家的皇室宫廷、名门望族提供精美奢华的瓷器和餐具。其他诸如丹麦的皇家哥本哈根、匈牙利的赫伦、英国的韦奇伍德，也均因曾受到维多利亚女皇、拿破仑等欧洲著名君主的青睐而与王室结下不解之缘。但若真要严格说起，真正受王命而立、从建厂之初到今天都一直坐落在王宫之中且在21世纪的今天仍为王室家族所私有的皇室御用瓷器手工工坊，全世界却只数得出一家，那便是位于德国慕尼黑的宁芬堡皇家瓷器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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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天，我们在宁芬堡皇家瓷器CEO托马斯・安德斯先生的陪同下，有幸踏入了坐落在宁芬堡王宫中的瓷器工坊，得以领略书写267年王家奢华风范、傲立于欧陆瓷艺界无人能及的巴伐利亚王室“御窑瓷”风采。
巴伐利亚王室的“御窑瓷”
宁芬堡王家瓷器的所有者是欧洲最古老、最有声望的贵族世家之一 ―― 著名的维特尔斯巴赫家族。传说这个家族是查理曼大帝的后裔，在鼎盛时期，其势力遍布从希腊到荷兰，从瑞典到匈牙利的整个欧洲。慕尼黑是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发源地和根据地，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建立的王朝，在巴伐利亚地区世袭统治了800余年。国人所熟知的茜茜公主和修建新天鹅堡的路德维希二世，都是这个家族的成员。
热爱艺术，是维特尔斯巴赫王朝的传统，而维特尔斯巴赫王朝关于中国瓷器的喜爱和收藏，也要远远超过其他同时期的欧洲贵族。早在16世纪，葡萄牙商人开始从景德镇进口瓷器运往欧洲出售时，维特尔斯巴赫家族便已成为他们的常客。威廉五世还专门从中国定购来绘有维特尔斯巴赫家族族徽的“纹章瓷”，把精美典雅的瓷器艺术与维特尔斯巴赫家族高贵、荣耀与权威的地位融合在一起。维特尔斯巴赫王朝的一代代君主们热衷于用瓷器美化宫殿的内部空间，漫步慕尼黑王宫，你会发现，很多宫室的墙壁、天花板和窗前凹处都以精美的瓷器镶嵌，当时的人们甚至借助瓷器特有的光泽和镜子的反光相配合，在室内营造出错综的光影效果。
关于瓷器的热爱，使维特尔斯巴赫王朝开始自己尝试瓷器的制作。1747年，选帝侯马克斯三世下令创建王室御用的瓷器手工工坊。最初的工坊建立在马克斯三世位于诺伊德克的行宫，1761年搬入有“欧洲最美巴洛克宫殿之一”盛誉的宁芬堡王宫之中，在此后的250多年里，工坊便再未挪动。工坊的最初几位负责人都是巴伐利亚的名门贵族，其首任负责人帝国伯爵西格蒙德・冯・海默豪森更是为宁芬堡皇家瓷器的烧制做出了巨大贡献：在瓷器工坊初建时，瓷器的烧制并不尽如人意，马克斯三世甚至一度搁置了对工坊的财政支持。正是海默豪森坚持不肯放弃，自己出资1万古尔登金币用于维持工坊的运作，并聘请当时著名的洛可可艺术雕塑大师弗朗茨・安东・巴斯特利，才使得工坊成功烧制出流光溢彩的瓷器及栩栩如生的瓷偶雕塑，震惊了当时的欧洲各国王室，从此打响了宁芬堡皇家瓷器工坊欧洲瓷器界艺术殿堂的名头。
怎样的履历才能让一个品牌担得起“皇家瓷器”的美誉？宁芬堡皇家瓷器工坊从诞生伊始，便与巴伐利亚王室宫廷密不可分，几百年来它也只制造王家独享的奢华用具，是实实在在的维特尔斯巴赫王朝“御窑瓷”。
267年纯手工传统的经典演绎
介绍完宁芬堡瓷器的往昔，托马斯先生带我们走进工坊内部，深入这座拥有267年历史的巴伐利亚王家官窑腹地。托马斯告诉我们，宁芬堡工坊最大的特点在于，这里的每一件瓷品都是以全球独一的百分百纯手工技艺制作而成，即使是在21世纪的今天，工坊仍然坚持使用最传统的水动力来进行瓷器的制作。
一条静静流淌的小运河让我们顿生敬意。两个多世纪以来，正是它一直从阿尔卑斯山上引下水源，驱动着工坊内部包括磨坊、搅拌缸和陶轮在内的所有制瓷设备。其实在现代化科技高速发展的当下，缩短瓷器制作工期的措施何止一种;唯有宁芬堡，为了一份“纯手工制作”的承诺，即使是在动力系统方面也不肯偷工半分，百年如一日地固守着皇家御窑的骄傲与坚持。
不惜工本、追求细节完美的宗旨，在瓷泥的选用上也同样得到体现。在秉承王室传统的工艺下，数百年来，宁芬堡皇家瓷器使用的一直是工坊根据传统配方配制而成的瓷泥。瓷泥原料是高纯度的高岭土、来自挪威的最好正长石和石英。新鲜瓷泥在经过整整两天两夜的混合搅拌后，还必须放入恒温恒湿的古老地窖中储藏近3年时间才能取出使用，以保证其弹性和可塑性。关于瓷器的制作来说，瓷泥的质量可谓重中之重，宁芬堡专门负责练泥的工匠宙斯先生已经凭借自己精湛的技巧和丰富的经验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非物资文化遗产传承人物的名单。
制胚和修胚则是瓷器制作最为核心的两道工序。宁芬堡皇家瓷器造型的复杂精致决定了瓷器的每一个小部分都需要有一个单独的石膏模子相配。在工坊瓷胚制作的专用工作室里，数位制瓷艺人正聚精会神地工作着。他们需要根据设计的形体，将不同坯体从模子中脱模取出再组合在一起，然后再用锋利的小细刀对瓷胚进行圆润修正，最后还需在每个部件组合的接缝处使用瓷泥进行润滑。托马斯向我们介绍，一件造型复杂的宁芬堡瓷雕甚至可能由两万多个部件组成，而每一个部件都需要人工的精心制作、整修和风干。制作一件精致的瓷器，往往需要几个月甚至超过半年的时间。
宁芬堡瓷器鲜明、纯净和丰富的彩绘让很多收藏家赞不绝口。这是源于工坊的色彩实验室拥有超过15000种原创绘画色彩配方，每一种颜色都有上百种的渐变色。同时宁芬堡关于瓷器画师的要求也极为严格，很多必要的绘画技巧和知识在宁芬堡画师们的手中世代相传。一个新画师往往要经过15年的时间，才能在宁芬堡获得在瓷器上作画的资格。 最后，瓷胚还要入窑烧制。首先是在950℃的高温中接受洗礼，获得足够的强度，然后手工上釉，再在1400℃下进行长达36小时的烧制。百年来，工坊出品的每一件瓷器都必须经历这十几道制作环节，才能达到宁芬堡皇家瓷器晶莹透亮、光亮柔和的高贵品质。
洛可可的奢华美学
在宁芬堡瓷器工坊浩如烟海的经典艺术精品中，一套彩蝶纷飞、花团锦簇的花卉主题瓷器散发着绚丽夺目的光彩，这便是拥有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复杂花绘工艺的洛可可瓷器代表――宁芬堡著名的瓷器组合“坎伯兰”。
洛可可风格起源于18世纪的法国，是当时的法国宫廷从中国艺术流水般的曲线中吸取了灵感，再结合欧洲宫廷奢华艳丽的爱好，创造出的一种纤细轻巧又华丽繁复的装饰样式，具有艳丽又柔和的女性风格。在宁芬堡皇家瓷器工坊问世之时，洛可可之风正从法国席卷整个欧陆大地，而宁芬堡皇家瓷器工坊的主人――维特尔斯巴赫王朝也为这种华丽的风格所吸引，渴望洛可可风格在自己宫殿的餐桌上尽情绽放。
于是，1765年，宁芬堡的著名设计师约瑟夫・策兴贝格倾心设计出了一套以洛可可柔美艳丽手法展现自然花卉绚丽之美的瓷器餐具组合。在宁芬堡画师们的巧手绘制下，洁白的瓷面上浮现鲜艳绽放的花朵和翩翩飞舞的蝴蝶，色彩亮丽，栩栩如生。瓷器组中汤盆和汤盏的盖钮，也别出心裁地设计成水果式样，或是一枚粉嫩欲滴的水蜜桃，或是一只清新亮丽的柠檬，十分生动有趣。为了突显瓷器使用者的尊贵身份，画师们还使用24K纯金工艺，在每一件瓷器的边沿，勾勒出莨菪叶饰缠绕的金色涡形花纹，与边口的宁芬堡皇家蓝波纹相互衬印，更显气度不凡。
坎伯兰瓷器仅在图案绘制上便使用了125种颜色的调配，经7次入窑烧制而成，堪称一绝。18世纪，它们被大量使用于维特尔斯巴赫王朝各种级别的晚宴餐桌上，在当时整个德国乃至欧洲各国宫廷都极负盛誉。1913年，在布伦瑞克和吕纳堡公爵恩斯特・奥古斯特三世与德意志帝国末代皇帝威廉二世爱女维多利亚・路易丝公主的婚宴上，这套沉睡已久的华丽瓷器再度现身，惊艳了整个欧洲上流社会。
宁芬堡与中国的不解情缘
参观中，我们惊喜地发现，在宁芬堡珍藏瓷器的设计中，中国元素并不少见。出自1921年宁芬堡设计师鲁道夫・迪沃克之手的咖啡具瓷器组合“黄金纪元”，瓷器器身以黑色亚光打磨而成，辅以纯金镶嵌鎏边，瓷面则以中国写意画风用24K纯金绘着中国古代风景人物图案：娇柔的贵妇春眠未起、天真的少女浣发梳妆、带着奴仆的商贾匆匆赶路、地位高贵的帝王鉴赏珍品佛像……画面主题鲜明，人物栩栩如生，精妙绝伦;深黑的底色搭配金色的雕画，无形中就散发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场，难怪这套“黄金纪元”被誉为宁芬堡最优雅的中国主题瓷器组合。
若说“黄金纪元”让人心生景仰，由18世纪宁芬堡最负盛名的雕塑大师安东・巴斯特利设计完成的“中国人偶”系列瓷偶雕像则让我们忍俊不禁。你看这些身着古代鲜艳服饰的中国人偶，或俯身行礼，或静立一旁，举止优雅，神态温和，一举一动倒像是在展现着中华礼仪之邦的风范。事实上，安东・巴斯特利受命制作这套中国瓷偶，也正是为了表达维特尔斯巴赫王朝关于中国文化和装饰艺术的崇拜。
不同于其他西方列强对中国的不怀好意、虎视眈眈，维特尔斯巴赫王朝一代代的统治者们传承着对中国的浓厚兴趣与热爱：17世纪，马克斯米利安一世向万历皇帝写信，表达了对中国的倾慕，及希望与中国建立外交、贸易联系的愿望;1903年，路珀累西特王储和他的妻子一起游历中国，受到当时清朝宫廷的隆重款待并被赐封“禄亲王”封号;如今，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继承人、宁芬堡皇家瓷器的所有者路易波特王子亦时常前往中国，向中国朋友介绍皇家瓷器的历史与传承。
在参观的最后，路易波特王子在宁芬堡华丽的小会客厅里接待了我们。王子告诉我们，宁芬堡皇家瓷器进军亚洲的首家精品店，正是坐落在中国上海。中国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市场。他在向中国推广宁芬堡瓷器的同时，亦筹划面对中国市场开设欧洲贵族生活体验之旅。王子说，“当我们每一次欣赏和使用宁芬堡皇家瓷器时，我们内心深处都会油然升起一份深深的感动和敬意。因为每一件著作不仅饱含了艺术大师坚持传统和追求卓越的精神，同时也折射着一种高雅的生活态度。”的确，这些温润优雅的瓷器，德语论文题目，几百年来一直静静传递着贵族血脉间的典雅与深邃，每一件都可谓拿捏在手、沁香于心。这，才是真正王家瓷器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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