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女人不低调,因为她们根本不需要低调――生活已经过于沉重,低调是美德,但是西班牙女人已经学会了怎么高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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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艺术里充满了忧伤,但是女人在西班牙的家庭里往往充当了强大的精神支柱的角色,我们哺育孩童,和丈夫争吵,为了生计奔波,但是不作用我们内心的那种快乐,就像看弗拉明戈舞蹈,那种张力,我觉得就是西班牙女人身上的张力,很有力量,很挣扎,但是我们不会轻易屈服。”
在西班牙导演阿尔莫多瓦的电影里,总能看到喋喋不休的女人们,她们扎堆在坟墓,清扫那些坟墓上的灰尘,风很大,把她们的头巾吹得不成形状。电影《回归》里被阿尔莫多瓦放大了的西班牙女人,坚韧而乐观,即便是面对生活再大的打击和困难,她们依然习惯了擦干眼泪,带着幸福的笑容继续前行。我记得那部让阿尔莫多瓦赢得奥斯卡的片子《对于我母亲的一切》里,三个被生活弄得精神崩溃的女人,在彼此的慰藉间,试图清理出继续生存的勇气和力量,那种伟大而被赞扬的女人间的友谊坚如磐石,和这个热情似火,色彩缤纷的国度一样,让人唏嘘不已。
Elena是我在奥斯陆大学认识的第一位西班牙女性,在校PhD学生、负责我们毕业论文指导小组并顺带帮助像我这样的国际学生进行论文题目的设定。Elena的全名Maria Elena Perez Rodriguez,说到自己的名字,她总是很莞尔,“真是一个冗长的西班牙式的名字啊”,我们都管她叫Elena,这个名字更加亲切,她喜欢把一种亲切而又热度的教学方式带到我们的讨论课中来。第一堂课,我们七个国际学生要分别阐述自己未来的探讨计划,所以大家未免紧张, Elena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循循善诱,解除我们的疑惑,给予大家一种信任和信心。于是,我们很容易和Elena成了朋友。
后来的相处,大家都很愉快,整个学期过得相当迅即。我们和Elena的见面虽然不是那么频繁,但是每一次的讨论大家都有受益匪浅的感受。我喜欢Elena的穿着,轻松随意,颜色鲜艳的羊毛开衫里面总有素色的T恤,短发又给人一种干练的意味。她说西班牙女人喜欢色彩,那种接近地中海气息的温暖和火热,在每一位西班牙女人身上都能轻易找到。
西班牙有很温暖的气候,寒冷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词语,Elena的家乡就在西班牙的首都马德里,谈到马德里的女人,她说:她们都很性感,夏天来的时候,大家都会穿上鲜艳的裙子,迎接夏日的那种烂漫和美好。她解释到,这是因为西班牙是一个苦难的民族,“我们的艺术里充满了忧伤,但是女人在西班牙的家庭里往往充当了强大的精神支柱的角色,我们哺育孩童,和丈夫争吵,为了生计奔波,但是不作用我们内心的那种快乐,就像看弗拉明戈舞蹈,那种张力,我觉得就是西班牙女人身上的张力,很有力量,很挣扎,但是我们不会轻易屈服。”
这个30岁左右的西班牙女人,拥有聪明的头脑和健谈的口吻,那种略带西班牙口音的英语让她显得更加独特。Elena的探讨方向是现代戏剧,谈到她的探讨,她觉得舞台的魅力在于一种构建,戏剧构建出舞台本身与观众对话的那种快感,“女人很容易被舞台所迷恋,因为我们都喜欢幻想,但是幻想往往是激励我们前进的动力?至少在西班牙女人身上,我们觉得幻想是一件好东西!”
说到西班牙的色彩,这次的巴塞罗纳之行才让我彻底感同身受了一回。我开始懂得为什么在影片《对于我母亲的一切》里,遭受生活重创的母亲要回到巴塞罗纳,这真是一座如同女性子宫一般让人迷惘的城市。建筑师高迪创造的那些如同外星来客的建筑印证了巴塞罗纳的一种乖张意味,正是在这样的气氛下,我结识了这位巴塞罗纳女人Pidera,她是我们此次巴塞罗纳之行,在入住的酒店里遇到的一位本地女人。
热情,乐于助人,而且很健谈――这似乎是西班牙女人的共性。我们抵达西班牙的第一天是夜晚,遇见了Pidera,酒店的大堂经理。她原来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孩子们都在中学读书,而她独立抚养着他们。离异后的Pidera换过三份工作,“巴塞罗纳生活不如游客们想像那么轻松惬意,我们每天还得为了生活奔波。”Pidera谈到自己的孩子,显得眉飞色舞,显然两个男孩,是她生活的强大动力。作为一位母亲,Pidera说她最大的消遣是周末带着两个孩子去逛街,或者假期回西班牙的老家看望自己的母亲。她说她的母亲是一位坚韧和伟大的西班牙女性,“她总是给予我力量”。谈到巴塞罗纳的女人,Pidera则觉得很骄傲,她说,“我们开放,好客,我们喜欢帮助别人”――这点我深有体会,她们代表的西班牙文化和拘谨、整饬的英国文明截然不同,西班牙的骨子里就有那种酣畅的生活质感。
不知道为什么,Pidera的面孔让我想到了阿尔莫多瓦那部《对她说》里,女斗牛士那张坚毅勇敢的脸,那种被对波涛汹涌的观者的孤独,但是这种孤独很快被巴塞罗纳的城市印记淹没,那些行走在巴塞罗纳街道上,衣着艳丽的女人,她们大概彼此总是心领神会。
西班牙女人不低调,因为她们根本不需要低调――生活已经过于沉重,低调是美德,但是西班牙女人已经学会了怎么高调生活!那么多色彩,只有懂得享受和直面拥抱的人,才能消受!
学校的学生聚会上,我认识了Misha,一位来自西班牙北部的年轻女孩,20岁上下的大学生,生活里都是梦想。是的,Misha绝对拥有做梦的资质,她的面容很西班牙――如果把当今热得发烫的西班牙影星佩内洛普?克鲁兹拿来做榜样,Misha长得就和克鲁兹差不多,很性感的身材,面容的轮廓清晰,深色的头发和北欧女人的金发判若两人。在学校的派对上,很多北欧男生找Misha跳舞,他们都喜爱南欧女人的那种热度,这能驱散掉北欧的寒意。Misha的梦想是能成为一名导演,她说西班牙的年轻女孩都很国际化了,“我们喜欢色彩鲜艳的装扮,但是我们也有很沉静的内心”。
Misha喜欢社交,喜欢收集电影海报。。谈到爱情,Misha总是陷入一种过于忧伤的充满诗意的状态里,她觉得爱情显得很扑朔迷离,很多时刻,爱情无法自圆其说,西班牙女人相信冥冥之中的命运的安排,“女人的单纯,关于美好的向往往往让我们陷于一种生活的被动状态里”,所以她们都喜欢彼此依靠,互相鼓励,女人往往彼此能看清对方的缺点,这点很像《绝望的主妇》里的那一桌扑克局,打扑克是一个外化的借口,女人们的内心戏往往更加精彩――猜测,狐疑,嫉妒,还有些艳羡。Misha也有自己的扑克局,她的独立,有着判断力的眼光让她不至于成为一个花瓶,她的一种年轻的不羁的美感又让她彰显出西班牙女人身上的那种独立意味,她很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
认识了这几位西班牙女人,我开始重新审视阿尔莫多瓦的电影,明白了女人为什么会“精神近于崩溃”,却又能沉稳应对。崩溃只是女人发泄的一种本能,但是绝对不是最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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