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法政学院教授中俣均的译着《语言地理学》中明确指出:“方言,与语言相对照,其独立性更差,更狭窄,更不稳定,而且呈现出地域性范围更不明确的形态。”关于上述的纷繁众多的方言实例进行略论,整理之后就会发现,方言中有一部分呈现出分布在铁路沿线的类型特征。 如前面例举的‘走行’、‘扬旗’等等,都准确恰当地印证了这一特征。由‘行李’、‘投宿’等等,也都透视出分布在东北的铁路沿线,受日语作用的东北方言的一个类型特征。 ‘行李’一词,据日本小学馆出版的《日本语新辞典》所记,为“旅行用盛物箱子。用竹子和柳条编成的类似葛条衣箱的存放衣物箱子。”此外,还有用行李柳(コリヤナギ)的新枝剥下的外皮漂白后晾干,再用麻线编成的存放衣物箱子,日语称‘柳行李’(ヤナギゴウリ),由其外形,称之为‘柳条包’。 ‘投宿’(トウシュク)一词,也是下车后在火车站附近找个旅店入住之意的东北方言之一。不难想象,已经很熟悉‘投亲’等词语的东北地区的人们,关于使用‘投’的复合词‘投宿’,是很容易认同的。 ‘社宅’(シャタク),最早出现在东北地区的人们眼前,也是在距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为在华日本人建的集体住宅。等待列车到来的东北地区的乘客们,看到这些住宅,不需翻译地直接引用了过来。与之相类地,看到日本人乘客身穿的‘和服’(ワフク),会直接使用在交际语言中。 2.以城镇为中心的单纯分布 众所周知,从决定方言圈的连续变域和大方言圈的不连续变域的基本异同的语言学略论出发,可以明确,方言是有语言的人间群体所固有的表现和传达体系,具有在漫长的历史时期里形成的政治制度,它体现为艺术范畴的,并且正为此同时又直接涉及到与语言相关联的制度。‘配给’(ハイキュウ)这个时代性极强的东北方言,充分印证了上述论点。上世纪三十年代,在被关东军掌握一切实权的傀儡政权满洲国时期,以大大小小的城镇为中心,对大米以及很多粮食和物品都实施了限制性管理,日语称之为‘配给’。翻开松村明编着的《大辞林》,就会看到对于‘配给’一词的解释:“在统治经济情况下,限制短缺物资的自由流通,并通过特定的机构每次按一定量卖给消费者。特别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和战后一直在执行”。笔者在家乡就文稿中的‘配给’进行实地采访时,年逾古稀的李德全老人回忆说:“确实那时候困难啊,街上所有卖的东西都限制,俺们老百姓啥都要凭配给,整天靠‘吃配给’,活的很苦啊。” 东北地区的人民不会忘记,日本侵略军为了掠夺东北的丰富矿山资源,在东北当地强制农民到矿山开矿,强制他们修筑铁路,这一野蛮行径,被无耻地戴上大东亚共荣的光环,称之为‘勤労奉仕’(キンロウホウシ)。有过挨打挨骂、忍饥受饿,甚至险些丧命亲身经历的老人,在回忆这段人生特殊的‘勤労奉仕’经历时,无不表达出自己的满腔义愤,、城镇的学校教学,是这个城镇艺术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受到平均实施学校教学的作用,‘留级’一词也悄然出现在人们日常言语生活中。本来按照日语说法,称为‘留年’(リュウネン)、是指不能升级或毕业,日语论文,留在原年级,在东北地区,‘年’被与之类似的‘级’替代,‘留级’一词被普遍使用起来。在东北方言中还有与之相似的‘放学’一词。在日本,‘放课’(ホウカ)与‘放学’(ホウガク)都是指规定的时间 功课结束,而后者的‘放学’还有 从学校理撵出来的消极释义,因此,‘放课’在日本使用着。由于这个原因,当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即完成了一天的紧张忙累的学习,就要开始自由的时候,‘放学’变成了感觉不错的能够经常使用的东北方言。 3.南北对立及错综复杂分布 查阅历史书籍就会知道,由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构成的幅员辽阔的东北地区,有曾经以长春为中心由日本侵略军一手炮制,维系了十四年的傀儡政权即满洲国,有曾经为政治中心的女真民族的发祥地的沈阳。由于这一特殊背景,可以看到方言分布的南北对立。‘点滴’(テンテキ)一词,正是说明这一对立的很好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