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玄奘所处时代已是译事兴盛,译论纷呈,盛世大唐,百业更兴。玄奘就是在这一背景下,竭其精,毕其生,致力于佛经翻译,成就千秋伟业。可以说,玄奘的译经思想萌发于历史沃土,成熟于躬身实践。下面将对其思想核心进行剖析,以灼其华。 3.措施论与“五不翻” 佛经翻译至玄奘时已是异彩纷呈,各家观点虽有争论,但并不排斥,在直译意译的统领下,各显千秋。“质”者存其真而近于理,“意”者得其体而隐于形。按佛教史家的古译、旧译和新译之分,鸠摩罗什开启了一个时代,而玄奘则将佛经翻译引领到了新的高峰,登峰造极的不仅仅在于译着的数量和质量,还在其秉持的准则和措施论。玄奘之前的译经,措施和过程同一,先按梵文逐字搬译,再按汉语语法改写,最后由笔人润饰。其中辗转传递,加之个体之间认知和阐释的异同,必然造成语词增减,原意走失。玄奘则不然,梵汉精晓,佛理深通,“览文如己,转音犹响”(《西域记》)。其译文顺理成章,一气呵成。 对于玄奘的翻译措施,印度学者柏乐天和我国学者张建木进行过专门探讨,在对勘玄奘所译的《集论》和《俱舍论》后,总结出了六种翻译技巧(参看马祖毅 1998:66-68)。1)补充法。玄奘译经时,为了使读者了解,常常加几个字或一两句话。如俱舍论品:“大德法救复作是言”,原文没有“法救”二字,加上之后可使读者知道“大德”指的是谁(法救是人名)。再如“为对治彼八万行故,世尊宣说八万蕴”,“八万行”是原文中所没有的,但若照原文直译,只译出一个“彼”字,便可能产生误解。2)省略法。玄奘的译文删略原文之处极少,而且限于无关紧要之处。如在“adi,等”之前删节一些“等”字可以包括的字词。3)变位法。改变梵文的次序,如《集论》中“avinirbhayarttyatiniyatam upadaya”,玄奘译成“随转我所故,不离我所故”,颠倒了两句的次序。4)分合法。玄奘应用此法翻译梵文复合词,有时“分”,如《集论》中“sat cetanakayah caksuh samsparsajcetana srotraghranaphvayamanah samsparjacetana”,被译成“六思身,眼触所生思,耳触所生思……”,在原来的“耳鼻舌身”每个字后添加“触所生思”;有时“合”,如《集论》中“yasca purvantaklpika drstayah yasca apararrakalpika drstayah”,直译应为“计前际见,计后际见”,但玄奘合译为“计前后际见”。5)译名假借法。使用另一种译名来改译专门术语,使含义格外清楚。如一般使用“识”来译“vijnana”,但玄奘有时用它来译“citta”(心);“心”字一般用来译“citta”,但他有时用“心”来译“dharma”(法)。6)代词还原法。把原文中的代名词译成代名词所代的名词,有时在名词前加“此、彼”等字样。此六种技巧在玄奘的翻译态度和准则指导下,应用自如,终成大师杰作。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