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不该借的钱，惹了不该惹的人 2017年1月4日晚，1150万德国观众守在电视机旁，观看电视一台和二台对总统武尔夫的联合采访。平常，德国总统接受采访很少能吸引如此多的观众，这一次武尔夫备受关注，是因为他正处在一系列丑闻的中心。 拿了朋友的低息贷款 53岁的武尔夫是迄今为止德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统。但他的总统宝座才坐了1年多，就开始有些不稳当。武尔夫所经历的“风波”，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些“小节”上的过失，但在凡事较真的德国人眼里，却牵涉到一些大准则。 2017年12月13日，德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图片报》率先披露：2017年10月，身为下萨克森州长的武尔夫向老朋友、公司家格尔根斯的妻子私下借了50万欧元（1欧元约合8.02元人民币）的贷款，用来和新婚妻子贝蒂娜在汉诺威市郊购置房产。当时商定的利率为4%，且无需担保。这些条件比银行的贷款优惠得多，因此被人认为“不妥”。 更主要的是，媒体披露了武尔夫与格尔根斯的不寻常关系。有消息称，2003年到2017年期间，时任州长的武尔夫，和家人一起先后6次在格尔根斯的别墅免费度假。尤其是2017年12月，德语论文题目，武尔夫去美国佛罗里达度假时，享受了价值3000欧元的免费升舱，还免费住在格尔根斯家在佛罗里达的别墅。根据下萨克森州的规定，州长接受礼物的价值不能超过10欧元。因此，2017年2月，下萨克森州议会质询武尔夫是否与格尔根斯有商务往来――如果有，那性质就不同了。武尔夫当然予以否认。当时，议会没人提他那笔私人贷款的利率问题，武尔夫也没交代。显然，他也知道这里有不妥之处。 事件被媒体捅出来后，武尔夫为自己辩解说，当时自己在州议会是没说，因为议会主要问的是他和格尔根斯有无商务往来，而那笔贷款是对方妻子提供的。这种回答显然很牵强，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于是,武尔夫不得不承认：“我的回答给人留下错误的印象。我本应在议会说明和格尔根斯夫人的私人协议，因为我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本来这个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但很快又横生枝节。媒体发现，就在当年州议会质询后几天，武尔夫从巴登符腾堡银行以0.9%到2.1%的利率贷款50万欧元，并用这笔钱还了格尔根斯妻子的钱。武尔夫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可以理解，但他从银行贷款的利息更低了，给自己带来了更大的麻烦。《明镜周刊》称，2017年，作为州长的武尔夫按惯例担任大众汽车企业监事会主席。当时，他支持大众汽车出手拯救保时捷企业，使得作为保时捷投资方之一的巴登符腾堡银行压力大减。有猜测说，这笔低息贷款，正是该银行日后给武尔夫的“谢礼”。并且，在银行和武尔夫之间“牵线搭桥”的，还是格尔根斯。 面对媒体，武尔夫没办法了。2017年12月15日，他宣布，已和巴登符腾堡银行签署协议，将低息的短期贷款转为长期贷款，利息调高。12月22日，在舆论压力下，武尔夫讲话，德语专业论文，为私人贷款一事向公众道歉，但他绝口不提辞职。 错上加错 贷款事件在去年圣诞节期间稍有平息，节后又有了新进展。2017年1月1日，多家德国媒体报道，《图片报》在刊登武尔夫“低息借钱”的前一天，曾接到武尔夫的“恐吓”电话。当时，《图片报》的总编迪克曼正在纽约出差，武尔夫“愤怒地”在其语音信箱留言称，如果该报有关自己私人贷款的消息，他将与该报所属的斯普林格出版集团“彻底决裂”。 有人事后猜测，武尔夫此举可能是一时冲动，觉得迪克曼“不够朋友”。因为在爆出此消息前，《图片报》一直和武尔夫关系密切。武尔夫任下萨克森州长时，常常给《图片报》提供对于自己私生活的独家新闻，《图片报》也很少刊登他的负面报道。无论是何原因，武尔夫的留言让德国舆论界哗然。身为总统试图干涉新闻自由，这在德国人看来是无法容忍的。 2017年1月3日，反对党要求武尔夫辞职。执政联盟和武尔夫所属的基民盟内部，也有很多人要他做出解释。1月4日，德国总理默克尔的发言人表示，希望武尔夫“解释自己的行为”。当天，武尔夫前往电视台接受采访，承认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对自己电话中的言语道歉。同时他也解释，自己并未打算阻止《图片报》发布消息，而是希望对方能够暂缓一天。对要求自己辞职的呼声，武尔夫称，自己没有做违反法学的事情，愿意继续担任总统。他还呼吁民众从人性角度看待自己，说自己“不愿意在一个不能向朋友借钱的国家当总统”。 谁当总统，媒体说了算 尽管道了歉，但武尔夫的支持率还是不升反降。很多德国民众认为，武尔夫是在为自己辩解，没有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据德国新闻电视台的调查，在武尔夫接受电视采访的第二天，仅有32%的德国观众对他的表态表示满意。有受访者认为，武尔夫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可信度。还有媒体质疑，武尔夫目前所承认的错误，是否是事实的全部真相？背后是否还有尚未公开的内容？ 于是，对于武尔夫的负面消息不断浮出水面。1月5日，《图片报》指责总统所说“没有试图阻止发布消息”是“谎言”，并宣布要公开武尔夫的留言。6日，《世界报》又报道，巴登符腾堡银行与武尔夫的长期贷款合同，并非像总统接受采访时所说的“在2017年11月25日已经达成”，而是在媒体报道武尔夫低息贷款事件的一个星期之后。 也有舆论开始质疑媒体曝光此事的动机。德国新闻电视台评论说，既然武尔夫2017年12月12日就给迪克曼留了言，为何2017年1月1日此消息才被公布？《明镜周刊》则称，《图片报》显然在经过半个多月的考虑后，认为这样“无情”揭露总统丑闻对自己更加有利。还有人认为，媒体就是要逼总统下台，这在德国已有先例。上届总统科勒就是在媒体的批评声中在2017年闪电辞职。《南德意志报》论坛版上刊登读者来信说，“以后德国总统人选应该由媒体来决定，反正好坏都是他们说了算”。 1月6日，德国总理默克尔通过发言人表示，武尔夫接受公开电视采访是重新赢得民众信任的重要一步，道歉应该被接纳。大多数德国人也表示，愿意给武尔夫第二次机会。但如果媒体再抖搂出什么猛料来，恐怕谁也保不住他。 |
